路希维德刷刷刷的开始疯狂虐待电脑，然后拎出键盘飞快的打字。
当第二个汉堡被他下肚的时候，报告被整理完了。
“好了好了完工了。”路希维德往凳子上一摊，“我可以休息了吧？我要打会游戏拯救下自己……”
“辛苦了。”薇薇安说，“接下来陛下那边要接见你，请做好准备。”
“啥啊？怎么还要去啊？”
“本来就是这样安排的，区别只是我会陪同你一起。”
“那我早知道不干活了啊啊啊！”路希维德觉得自己头晕脑胀。
薇薇安拎过一旁的镶边外套丢到了路希维德身上。
“整理好你的仪容，路希维德少校。你的军官制服都皱了，下次记得拿去烫一烫。”
路希维德终于穿好衣服站起来了，他看着薇薇安，叹了一口气。
“走吧大美女？”
“请叫我薇薇安少校。”薇薇安抬了抬眼镜，昂首道，“为了帝国！”
“为……了……帝……国……”
浑身脱力的路希维德被薇薇安拖走了。
帝国情报局。
近代以前曾经让所有帝国人谈之色变的恐怖机关，也是近代革新被削权、压迫最为严重的地方。
提拔包括路希维德和薇薇安在内的移民派，也是一种对于其守旧势力在帝国权势上的压迫。
拥有世界上最先进的间谍卫星，能够把整个星球精确到微米级别放在眼皮底下仔细观看。
拥有无数安插在任何角落的特务。甚至是格林王身边的重臣，都曾遭到怀疑是秦武帝国情报特务的指控。
但他们却得不到帝国任何人的信任。
包括给予他们财政支持的秦武帝王。
因为所有人都知道，他们过去曾是乱臣贼子——
也许现在也是。
……
时间一晃到了周一。
虽然悬在孟洛头顶上的问题有点多，但是眼下他也只能继续上班去了。
昨天，云雪竹在他家里住的依旧很开心，吃喝玩乐一起到了夜里，还继续拿孟洛当她的大抱枕。
早上拖着被她抱了一夜有些骨头疼的身体，孟洛和云雪竹一起来到了公司。
“话说都周一了，你不用到产品事业部的早会上听听报告？”
“等下再去好了。”云雪竹坐在位置上给花盆浇水，“小洛洛，我们要不要一起到食堂吃早餐？”
“打卡后再去吃早餐好像要扣绩效来着。”孟洛琢磨道，“虽然我这种咸鱼员工无所谓，但是你一个集团高层带头这么干是不是不太好？”
云雪竹想了想：“好啊，那我把这条规定改掉好了。”
“太猖狂了，真的太猖狂了……”
话说到这当头，办公室门从外侧被打开，是秦琴来了。
孟洛冲她打了个招呼：“早啊。”
“……”
秦琴没回应，径直走到孟洛桌前。用双手死死按着他的桌子，盯着他，眼神有些异样。
孟洛觉得被她按住的桌子似乎在疯狂抖动。
“怎么了？”
“……没事。”
秦琴叹了口气，摇摇头，“没关系……不是你的错……我不怪你……”
孟洛则只有迷惑。
而秦琴这时转过身，朝着云雪竹的位置走了过去。
云雪竹问：“秦琴，怎么啦？”
秦琴张口，声音里带着难以压抑的愤怒：“云雪竹！！！！”
“嗯……？”
“你！！抢我男人！！！！！”
云雪竹微微一愣。
孟洛也跟着愣了。
站在云雪竹面前，秦琴的手因生气而不停发抖。
和以往演出来的那些轻描淡写有所不同，现在的她，似乎真的极端愤怒。
云雪竹看了她几眼，又转头看了一会孟洛。沉默了几秒后，忽然对着秦琴笑了起来。
“啊，我还以为你想说什么呢……”云雪竹笑道，“他——什么时候就变成你的男人了？我怎么不知道？”
秦琴怒视着她道：“云雪竹！！你明明知道是我先追求他的！！”
云雪竹又笑：“可是他并没有同意你的追求吧？”
“……你明知这样还对他下手，明知道这样还故意诱惑她……”
“没有啊，我是真心喜欢小洛洛的。一直都是。”云雪竹又笑了笑，“只是过去我的情感认知可能有点问题，现在恢复正常啦，这没什么奇怪的吧。”
秦琴怒目：“明明是我先的！”
“是这样？可是……”云雪竹想了想，“明明不久前你还是我跟孟洛的共同敌人吧？或者说，现在也是？”
“云雪竹你这个贱人！！！！！！！”
秦琴抓住云雪竹的办公桌，手中立即注入反重力场，瞬间便将整个桌子掀翻在地，桌上的东西呼啦啦掉的到处都是。
紧接着，秦琴身上绽放出浓烈的暗影和杀意。
“我会杀了你……把他还我……”
云雪竹摇摇头：“抱歉，我不要。”
“那好……”
秦琴抬起手，迅速凝结起十分不妙的色彩。
云雪竹也微微深吸气，手摸向了身后暗藏着的某处。
就这个剑拔弩张的当头，孟洛把秦琴给按住了。
“秦琴。”
“别拦我……”
“走。”他抓住秦琴就往外拉。
“不，让我杀了她……”
“走！”
轰然之间自脚下爆发出强烈气流，秦琴转眼间就被他拉着跑了个没影。
被掀翻桌子的办公室里，便只剩云雪竹一人了。
她看着丢的满地都是的办公用品，轻轻叹了口气，接着走上前，按住桌角，一个用力就把掀翻的桌子给整个掀了回来。
“我好像不该火上浇油的……”
云雪竹看着砸翻的花盆，边到一旁柜子里给它找新盆边自言自语，“但是我也是会生气的啊……真是的……什么叫抢你的男人……明明是我的……”
……
孟洛抓着秦琴一路狂奔到园区的休息区，终于放下了她的手，转过头，看向了她。
“你到底是怎么了？”孟洛问，“你以前好像没有这么大情绪过吧？”
秦琴面对着他，眼眶越渐红润，没过一会就真的像细细小河般流出几行泪出来。
“怎么还哭了……？”
秦琴咬着嘴唇说：“抱我。”
“啊？”
“抱我，你听不懂？”
“……好好好。”
孟洛把秦琴抱住了。
抱在孟洛怀里，秦琴用嘶哑的声音边哭边说：
“身上……都是……都是她的味道，讨厌，讨厌，讨厌，讨厌，讨厌，我要杀了她……要杀了她……”
“好了好了，冷静点？”
“……嗯。”
抱在怀里的秦琴好像变老实了，又这样抱了她一会，哭泣也渐渐停了下来。
孟洛从口袋里抽了张纸巾给她，秦琴接过纸巾，开始擦拭自己的泪痕和哭红了的眼。
“说说？怎么一下子变这样了？就算画风突变这也太突然了吧？”
“我……”秦琴放下纸巾，摇头，“我只是……装不下去了。”
“好了好了，不装就不装，没什么的。你看，明明就是个小姑娘家嘛，不天天念叨着吃人吃人的也好……”
秦琴摇头，擦拭好眼泪之后，她的表情也没有像之前那样失控了。
“我说的……不是这个。”
“那是？”
“那些都是真的，你相信也好，不相信也好。但是我要说的不是这个。”秦琴说着，深吸一口气，“我追求你是认真的，我想要你也是认真的。你是我的，我一个人的，任何人都不能抢走你，云雪竹既然这么过分，那我就杀了她，然后在你面前吃了她……”
孟洛轻轻拍了拍她的头。
“打住。”
“……好。”
“说认真的。”孟洛说，“虽然我不一定会对你表态，但是我想你至少要对我坦诚以待，这样我才会认真听你的话。”
秦琴问：“坦诚？”
孟洛先是点头，然后又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：“对，坦诚。好好讲一讲你的事？然后至少做个真正无害的好孩子？”
秦琴终于一如常般的笑了：“抱歉啦，我做不了你想的那种好孩子，我本来就是这样的一个东西。”
孟洛问：“怎么样的？”
秦琴说：“好，那，我就正式跟你摊牌好了。”
孟洛点头：“我在听。”
“我不是秦琴。”秦琴说，“真的秦琴已经死了。”
“死……了？”
“被我吃掉了。”她说，“被我当做养份吃掉了，一点儿、一点儿都不剩。现在的这个身体，只是一个空壳。只有皮肤和外在依旧保持着人的样子，里面已经完全的空掉了。而我若脱壳而出，就是你那时看到的那个样子。”
孟洛表情很奇妙：“你……你继续说，我先听听……你说你把秦琴吃了，什么时候的事？”
秦琴想了想：“大概十年之前？”
“那我先按照你的思路去说——”孟洛说道，“十年前你吃掉了秦琴，那秦琴就是你的壳，那你十年前就是这个样貌了？”
秦琴笑着摇头：“不是的，这个作为外壳的身体还是一样在长大，没有任何人会觉得异常。而且，也没有任何人能发现里面藏的是什么样的东西。是一个完美的伪装。对了，你也可以放心，女孩子的地方也是完好的，可以正常的使用。”
孟洛绕开了她的怪话，直接问重点：“……你到底是什么？”
“我是……”秦琴想了想，“我要找一个你们人类能听懂的词来形容才行……嗯……”
“比如？”
秦琴说：“你应该知道……关于古神，或者叫旧日支配者的传说吧？”
孟洛点头：“当然知道，宇宙深渊里的黑暗支配者，不可名状之物是吧？”
“对。”秦琴点头道，“虽然并不完全一样，但是可以借着这种概念去让你理解。我，或者说我们……是宇宙的真正支配者。来自漆黑的虚空，是一种人类这种生物只要尝试去理解就会彻底疯狂的事物。这就是我。至于我的真实模样，虽然无法准确描述，但你可以往腐肉和触手怪的方向去理解。”
“虽然按常理来说不太敢相信。”孟洛倒吸了一口气，“但是想到那天看到的，似乎不能不信。”
秦琴笑：“那天看到的只是我的一个残片哦，真正的我，哪怕用这颗星球所在的一个星系都装不下。”
“因为是这样，所以你才擅长操控别人？”
“散播疯狂是我们的特征，吞噬生物是我们的本能，操控和改写人类意志更是非常轻而易举的……当然啦，除你之外。”
孟洛问：“那为什么你这样的超过我们认知的事物会到这里，会跑到你这个……秦琴身上？”
秦琴说：“是因为，我输了。”
“输了？”
“我在宇宙终焉，和我的……可以说同类？争夺宇宙所有权的时候输了。我被出卖，被撕成碎片，甚至被吃掉。但是，我最后还是逃出来了，用我的最后一丝残片逃出来了。为了不被发现，我在宇宙持续漂流了很久，最终度过了不知多少时间后才来到这颗边缘行星。”
孟洛想象着秦琴所描述的场景，说：“最后依附在了秦琴身上？”
“是啊，就是这样。”秦琴说，“我很虚弱，需要养份，需要吃东西，需要漫长的时间来恢复。而秦琴那时离我最近，恰好又是这颗星球最大帝国的末位皇族，身边不存在危险，且地位恰好满足我的需要。身体也才刚刚开始发育，适宜占据。除此之外，还有更重要的一点……”
“哪一点？”
“她是女生，长得很好看。”秦琴强调，“这很重要，比那些还重要。”
孟洛撇嘴：“原来您这外星生物还好这口？”
“不是啦~”秦琴笑，笑的很甜，“我也是女性，所以要用一个女性的身体，而且必须好看，这不是一个很重要的理由？”
“啥？”孟洛震惊，“你们这些古神啊黑暗支配者啊触手怪啊什么的还有性别的？”
“当然有啦。”秦琴点头，“我是女的，或者说我认为我是女的，这点可以放心。想吃你是认真的。但是追求你，我也是认真的，不开玩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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